三

“所以……两位的问题在于信任危机？”

有着亚麻色长发的女士把手中的那份资料放下，以艾吉奥的视角只能看见她无机质的厚厚的镜片——把所有的目光挡在了后面，红木的办公桌更像是她和他们之间的一道透明的玻璃墙，令人信服却毫无感情的女声似乎是从远方传来，在空旷的房间内扩散至消散——天呐！她是怎么做到把一个问句说的比陈述句还像陈述句的？艾吉奥无声的呻吟。这他妈一定我做过的最愚蠢的决定，没有之一。他痛苦的想。

“呃……实际上，我必须先申明，我对我的丈夫很坦诚。所以……”艾吉奥不情不愿的回答，竭力忽视在“坦诚”两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时心底的不舒适——嘿！我确实对他很坦诚！艾吉奥告诉自己，仅仅是除了工作而已！——他想起来此刻自己座在这张硬邦邦的椅子上并忍受着室内令人作呕的空调味的理由，毫无疑问的，他看向了坐在他左边的男人。

“……所以，我认为所谓的‘信任危机’只是某人单方面的。”

阿泰尔皱了皱眉头。

“哦？是吗？”他略带讽刺回道。

艾吉奥立刻感觉像是有十吨火药在他胃里炸了。

“嘿，请二位冷静一下，不要太激动了，我们是要解决问题，不是制造问题，好吗？”

“我想我们还是进入下一个话题吧，那么，两位结婚有多长时间了？”

又是温柔且毫无感情的女声响起，艾吉奥感觉自己的理智被稍微拉回来一点。

“呃……六年，是的。”阿泰尔回答。

艾吉奥盯着他，“七年。”

“好吧，六年或七年。”他补充道。

那位女士从资料中抬起头，隔着厚厚的镜片看了阿泰尔一眼。

“那么，以十分标准来看，你们有多快乐？”

“八分。”艾吉奥不假思索。

“等等，”阿泰尔问，“这是怎么算的，十分是绝对幸福，一分是悲惨……”

“不，你们只要按照直觉回答就好了。”女士打断道。

阿泰尔和艾吉奥对视一眼。

“八分。”他们异口同声。

“很好，那么……你们是在哪认识的？”

阿泰尔的脸上露出笑意，“是在斯特福公立大学*外的一家酒吧里，”他说，“在六年前。”

艾吉奥望向天花板，“七年。”

他开始思考人生的意义在哪里。

“好吧，六年或七年。”阿泰尔改道。

去他妈的理智。艾吉奥想。

*大学名是我编的

TBC